密码朋克噩梦沉思录

隐私可以而且应该被构建，但它永远不会完美。

撰文：Michael Goldstein

编译：刘教链 2024-01-08 12:06 发表于北京

「有些事情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有些则不然。」

—— 伊壁鸠鲁，《恩赐论》

加密无政府主义蔓延

蒂莫西·梅（Timothy C. May）在他的经典作品《加密无政府主义宣言》（Crypto Anarchist Manifesto）中提出了对未来的憧憬，由于采用了公钥加密技术，未来社会将面临许多挑战。其中一个特别有趣的挑战就是匿名信息市场：

「当然，国家会以国家安全、毒贩和逃税者使用该技术以及担心社会解体为由，试图减缓或阻止该技术的传播。其中许多担忧都是有道理的；加密无政府状态将允许国家机密自由交易，并允许非法和赃物交易。一个匿名的计算机化市场甚至会使令人憎恶的暗杀和勒索市场成为可能。各种犯罪分子和外国势力将成为加密网的活跃用户。但这并不能阻止加密无政府状态的蔓延。

「正如印刷技术改变并削弱了中世纪行会和社会权力结构的力量一样，加密方法也将从根本上改变公司和政府干预经济交易的性质。与新兴的信息市场相结合，加密无政府状态将为所有可以用文字和图片表达的材料创造一个流动市场。就像带刺铁丝网这种看似微不足道的发明可以围起大片牧场和农场，从而永远改变（美国）西部边疆的土地和产权概念一样，从神秘的数学分支中脱颖而出的、看似微不足道的发现也将成为拆除知识产权周围带刺铁丝网的剪线钳。」

这里有两个教训：

1. 所有信息都会进入市场。
2. 无论你喜欢与否，这个市场都会存在。

另外，我说的「会」是指「已经」。

我们已经看到维基揭秘（WikiLeaks）和爱德华·斯诺登（Edward Snowden）为国家机密（包括你的秘密）打开了闸门。我们也已经看到比特币促成了名人裸照的「福利」市场（The Fappening marketplace）。

现在，由维基解密的推特账户推广的一个网站希望将其推向新的高度。S 承诺成为维基解密 2.0：

「S 是一个开源、去中心化和匿名的市场，用于出售秘密信息以换取比特币。S 由 C 语言编写，通过洋葱网络运行，并通过 libbitcoin 进行比特币交易。买卖双方都是完全匿名的，对拍卖的数据没有任何限制。在 S 市场上买卖数据不收取任何费用，除非出现纠纷，才会向志愿者支付象征性的费用。」

从商业机密到国家机密，从 0-day 漏洞到「Facebook 等社交媒体网站的完整数据库」，一切都将以比特币为对价。

我建议任何活在 2014 年的人，不仅要假定自己的秘密会被泄露，还要活得像秘密已经被泄露了一样。

古老的智慧

应对这种想法并不容易，因为我们每个人过去都说过一些让自己后悔的话，或者一些并不打算公开的话语。然而，这些问题并不是互联网带来的新问题。相反，互联网让我们摆脱了过去对隐私的幻想，而这些幻想以前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受质疑的。有鉴于此，我们可以从古代斯多葛学派（Stoics）那里寻求永恒的建议。

关于变化

「宇宙是变化的：生命是审判。」

—— 马尔库斯·奥勒留，《沉思录》（第四卷，3.4）

如果我们认真对待蒂莫西·梅的话和经验数据，那么他所描述的加密无政府状态正在发生并将继续发生。技术是一把双刃剑，从罪犯到有道德的人都可以利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然而，这只是自然界的一个事实，因为希望阻止它的方法充其量只是乌托邦，最坏的情况是极权主义。当科迪·威尔逊（Cody Wilson）和「分布式防御」（Defense Distributed）公司向世界展示「解放者」（Liberator）时，我们不得不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技术并不民主。3D 打印枪支、公钥密码学、比特币或 BitTorrent 是否应该存在，都没有经过投票表决。每一种技术都是科迪·威尔逊、惠特菲尔德·迪菲和马丁·赫尔曼、中本聪和布拉姆·科恩创业的产物。它们出现了，我们必须承担后果。如果坏人可以利用这些技术，我们就必须更好地利用它们。

世界在改变，这没有好坏之分。重要的只是我们的看法和反应。

关于保持美德之心

「在你的思维顺序中，你必须避免一切随意或漫无目的的想法，尤其是任何窥探或恶意的想法。训练自己只思考这样的问题：当有人突然问「你现在在想什么？」时，你可以立即坦率地说出是什么，是这个还是那个：这样，你的回答就可以直接证明，你的所有想法都是直截了当的、善意的，是一个社会人的想法，他不考虑享乐或更大范围的放纵的幻想，不考虑竞争、恶意、猜疑或任何其他让人羞于承认自己心中有想法的东西。」

—— 马库斯·奥勒留，《沉思录》（第三卷，4.2）

强大的加密技术可以很好地保护信息不被窥探，但使用加密技术是一个风险管理问题，而不是寻找灵丹妙药。如果期望加密或匿名信息永远保持这种状态，即使很有可能，也是有问题的，这不仅会诱使我们养成坏习惯，而且会让我们的思想和行动过于冒险。正如菲尔·齐默尔曼（Phil Zimmermann）所描述的那样，未加密的通信就像发送明信片一样，任何人都可以读取。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是，首先在思想上和行动上保持道德，使所有公开和私下的通信都忠实于你的目标和原则。这样做不会让你的机密泄露变得愉快，然而会将你的声誉面临的负面风险降到最低。即使不是这样，你也会忠于自己，这才是最重要的。

关于友谊和信任

「如果你把一个人当作朋友，而不像信任自己那样信任他，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你还没有充分理解真正的友谊意味着什么。事实上，我希望你与朋友讨论一切，但首先要讨论这个人本身。友谊确定之后，你必须信任；友谊形成之前，你必须做出判断。有些人确实把最后放在第一位，混淆了自己的职责，他们违反了提奥弗拉斯特（Theophrastus）的规则，在交了朋友之后才去评判一个人，而不是在评判之后才交朋友。你要考虑很久，是否要接纳一个人成为你的朋友；但当你决定接纳他时，就要全心全意地欢迎他。和他说话要像和自己说话一样大胆。」

—— 塞内加，「论真实与虚假的友谊」

如上所述，强大的加密技术并不是万能的。即使是最强大的端到端加密技术，也不能保护你不从另一端泄露信息。因此，必须了解并信任你的通信对象，无论是在品德上还是在安全能力上。对加密通信的信任应该是对你的同行有信心，并了解他们的弱点。好人也会被黑客攻击。

因此，要交最好的朋友。与其他人建立牢固、可信的关系，并了解这些关系的限制。签署密钥、验证指纹，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你们真正给予彼此的价值是什么。不要让社交媒体贬低「朋友」一词的价值，以免与骗子为伍。

结论

从来就没有隐私这回事。互联网让这一事实昭然若揭。隐私可以而且应该被构建，但它永远不会完美。要保护我们免受加密无政府主义的危险，就必须更加全面地接受它，并将自古以来帮助伟人经受生活风暴的美德内化于心并付诸实践。